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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多，不好意思总散播负能量，情绪不稳定所以瞎摸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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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货架上拎了瓶cider之后赵启平才意识到自己没带BRP，而他偏偏又长了张二十三了还像十八的脸，何况是亚洲人。所以他根本不能顺理成章地把这玩意儿带出Tesco，但他必须要这瓶酒，现在，马上。等会儿他就要用牙齿开瓶盖并且在十度以下的夜风里喝着它走回去，可首先他需要一张足够年龄的BRP。Oh mother fucker，让你今天偷懒不带钱包。

然后他就撞到了一个人，而且清晰听见了一句“我操”。妈的太好了，中文。必须要解释的是作为一个优秀的医学生小赵同学有足够坚实的英语基础，他选择他身后的这个男人只是因为同胞之间比较好解释那些鸡零狗碎的小机灵。不是因为他好看，也不是因为那一点质感优越的男香——这种人怎么会来Tesco？至少该是玛莎。但无论如何赵启平在一句“sorry”之后并没有放过这个男人，尽量真诚又无助地问他，“您好，请问方便替我买瓶酒吗？我微信给您转账，汇率按九。”

这没什么不方便的，送你一瓶也可以，谭宗明还在皱眉看着他被踩脏了的皮鞋。他知道这些年轻人，更知道那些不管赶不赶deadline都像死了一半的留学生。像做几年前的自己的同谋。“喜欢哪一瓶？”他没问他是要宿醉还是只想蹦迪，成年人的得体准则之一是不要好为人师。赵启平垂着眼睛乖乖挑4.5度的苹果酒，“这个就行，谢谢啦哥。”

不太有人叫谭宗明“哥”了，这让他觉得新鲜。小年轻深栗红的头发也让他新鲜，他矮谭宗明一点，低头解锁手机的时候发旋就在谭宗明眼前。倒没什么要这十几块钱的必要，但可以丢一块石子到湖里。“您学数学的？厉害了。”谭宗明笑，没跟他解释那个随手乱取的tan90°。

他们在门口有个简单的告别，几十秒之前赵启平缩着脖子站门边等他，手机解开又锁上。国内是凌晨三点钟，任何社交软件都了无意趣。谭宗明居然有兴致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烦躁。然后他把酒瓶塞给小朋友，附加一板巧克力，“别上瘾到找AA就行。”赵启平笑出一排万圣节的小白牙，“放心吧，我可不是我舍友。”

他回到house的时候没见到黄志雄，但那双破旧的马丁靴的确规规矩矩在地上。厨房里另一个合租室友在做饭，女生，第一次见面就声明自己有社交恐惧，一个多月了还是见到客厅里有人就迅速蹿回房间里。“我以为我能改的，不然就订studio了。”赵启平那会儿洗着快坏掉的草莓，被甜香熏得糊涂又矫情，或者说人安慰人的本能就是要比惨，“我以为我不会改的，不然也不会靠果酒过日子。”然后他们同时想到了黄志雄。女生跟他笑笑，“要不是违约金和你，我早就换地方了。”

赵启平理解黄志雄于她的可怖，这个年纪的普通女孩绝不会习惯于一个眼睛里有火的醉汉，哪怕黄志雄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还会做很不错的淮扬菜。事实上他们很少坐在一张餐桌上，黄志雄昼伏夜出，女生早出晚归，赵启平属于二者之间，有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当然他并不是讨厌独处，只是厌恶无生命的迹象——这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他为什么学医。要活着，跳动的，鲜艳的活着。所以这一天他强烈地需要一瓶酒，在他差点神经搭错用打火机点白大褂之后，虽然没看完的文献不允许他来一场宿醉。所以他在谭宗明面前才像个偶然出轨的乖学生，喝无公害的果酒，不拒绝陌生人的巧克力。奇怪我怎么又想到他？tan90°，不存在的。

没了。

最终还是没去宿舍的party，都下楼走到门口了硬生生拐了个弯去买酒了。

在屋里觉得很轻松，又对自己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