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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复健，生硬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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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年会的邀请函唐晶也给了陈亦度一张，是她亲自送到DU的，陈亦度笑着请她喝茶，“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他们有段时间没见面，但在微信上一直有零零散散地聊天，秋天的时候陈亦度还给她们家网购了大闸蟹，“这东西性寒，你俩少吃点，孩子吃了也得喝姜汤的。”唐晶早退到了二线，跟罗子君正正经经开始养生——大概因为贺涵，所有与他相识的人都更意识到了健康的必要性，像一个光辉灿烂的警钟。然而陈亦度还是那个例外，唐晶很清楚他经历过或者即将经历什么，但他不说，她也不好开口去问。没什么要紧事，她索性捧着茶在总裁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陈亦度也没有特别招呼她，签了秘书送来的两三份文件，还下了几个口头通知。他们最开始认识就是这样互不干扰的状态，透明会议室里贺涵带着唐晶一遍遍改方案，陈亦度自己写作业，完成了才敲敲门让贺涵签字。他后来很快学会了模仿贺涵的笔迹，所以总是到家长会，贺涵才知道自己养着的这个小家伙有多聪明。“我不是想瞒你，我是怕打断你的思路。”贺涵那会儿还来问唐晶，“你说这小孩怎么养，才能像个小孩呢？”

然而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唐晶也不再去设想什么“如果”。即使故事没有走在现在的轨道上，它也不见得会有更好的结局。曾经贺涵身体力行地教导她要向前看，如今她做到了，所以某些责任才被放到她的肩上。

可是贺老师，这次我可能真的无法交卷了。

年会那天碰上上海的初雪，比往年要大一些。陈亦度裹着羽绒服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司机和曹秘书来接他的时候，看见他穿着运动鞋在雪地上踩脚印。“陈总，我们现在出发吗？”陈亦度转头看他们，“等一下，我去换双鞋。”

这种场合对陈亦度来说并不陌生，他做了DU二十多年的总裁，去过无数场商业聚会，全都大同小异，即使是B&T，也着实做不出什么新花样。寒暄，碰杯，体面离席，咨询公司连接三百六十行，机敏的人很容易抓住时机，为下一年的业绩锦上添花。唐晶自然带着罗子君，陈亦度对她微微鞠躬，很自然地先伸出手。“陈先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垂着眼笑不置可否，“等天气暖和一点，我带小朋友去迪士尼吧。”

那天到场的人里有几个DU的老客户，合作了很多年，有些单子甚至还是贺涵谈下来的。陈亦度端着香槟和他们聊天，说明年春夏的流行趋势，说最近反响不错的女装品牌，没有人跟他提贺涵，也没有人会在这种场合里讲“节哀顺变”。陈亦度也的确不需要这些问候，最好任何人都不要提起他，但是总有意外，他还是听到了那个名字。“贺涵先生的事，我很遗憾。”陈亦度抬抬眼睛，看见一张并不陌生的脸——虽然是在新闻里。对方接着开口，“你好，盛煊集团，谭宗明。”

陈亦度把“失陪”两个字咽下去，举起香槟跟他碰杯，“幸会。”

那天陈亦度没有留到太晚，唐晶也不挽留，一个人送他出来。雪还在下，是上海难得的、铺天盖地的样子。年轻的恋人不打伞站在路边，最偷懒的白头偕老。车很快开过来，陈亦度却没动。他开口问唐晶，“你和盛煊的谭宗明很熟？”

“盛煊是我们的客户，我和他还有些私交。……怎么了？”

陈亦度很多年没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忐忑的表情，觉得自己的那些猜想八九不离十。但这么做的人是唐晶，那么多半意味着贺涵。这让他无法表述任何在刚刚的谈话里积蓄的怒意，她又何尝不是希望他好。“没什么。我和他谈成一笔生意，谢谢你牵线。”唐晶愣了一下，继而探过身拥抱他，“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陈亦度终于真心地笑，在她耳朵旁边讲话，“唐晶姐，我也替贺涵谢谢你。”

回去之后陈亦度洗了很久的澡，谭宗明并没有释放信息素，但他连他的古龙水味道都无法忍受。这个人的确很像贺涵，像贺涵惯常为外人所见的那一面，钻石装饰的刀，锦缎之下的蛇。

但贺涵不是我的性癖。贺涵是我的性。

他这样想着，在浴池的水里滑下去，缓缓握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