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所爱，敬他爱。

Love&Peace~

没有产出解决不了的问题~除了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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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平想喝点酒，但他环顾了整个屋子，只在冰箱里找到两罐果汁。抗拒，逃避，强硬的剥离，也许适得其反。他把自己裹得更紧一些。食物的味道逐渐蔓延，番茄，洋葱，炙烤的肉类。黄志雄走过来拿走茶几上的杯子，洗干净，和另一个一起摆上餐桌。赵启平打开易拉罐把它们倒满，自己先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这一餐是烤鲑鱼和罗宋汤，主食居然是米饭，还是颗粒分明的那种。赵启平觉得很惊奇。

“你也吃干米？”

“是啊。”

“那可真巧。我爸妈吃黏米，每次蒸米饭家里都打架。”

“谁赢？”

“我赢。不然就下面条。”

黄志雄笑了笑，过于开怀的那种，接着又有点羞赧的样子，低头给他夹了块鱼肚肉。面对食物他终于没有那么戒备和僵硬，赵启平想起李安形容易先生的一句话，“你怎么表现一个男人没有安全感？他连高 潮的时候都不敢闭眼睛。”黄志雄高 潮的时候有没有闭眼睛？他不记得了，或许其实根本没看见。两个人吃干净了所有饭菜，然后挤在厨房里洗餐具，白色泡沫打着旋儿冲下去，赵启平把手上的水擦在黄志雄的衣服上，抱着腰去吻他。他觉得自己被拥抱得很紧，肩胛骨发硬，肋骨相撞。然后他和毯子一起被抱到沙发上。

他们把毯子弄脏了，这一次没那么疼。窗户上滑过水滴，空气里是流动的液体。黄志雄很贪婪地索求他，又小心，像擦拭一件薄釉的瓷器。赵启平觉得自己躺在海里，被浪流颠簸，也被吞没。但他知道他还是他自己，他活着，并且触碰到高热的、汗湿的皮肤。没有酒的味道了。是沙棘汁。

再次接吻的时候，黄志雄的嘴里有了赵启平的味道。当你见识过机枪，残肢，触手可及的死亡，那么为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做口 活，就算不上多么出格的事。他打开赵启平如同打开一瓶剧烈摇晃的可乐，二氧化碳的噼啪声，平底锅上油煎的一条鱼。他们和自己的欲 望搏斗，和最终将他们冲走的那股力量搏斗。*赵启平咬他的肩膀，而黄志雄的手按在他后腰。更紧更深地勒向自己。

他们又洗了一次澡。赵启平没怎么动，黄志雄拿沾湿热水的毛巾擦拭他。他的沐浴液是柠檬香，生机勃勃的，像西班牙海滩的阳光。他们在崭新的床单上抽烟，雨停的时候赵启平打开窗户，夜色呼啸。他趴下来用手指描摹黄志雄身上的伤痕，问，“你愿意讲讲以前吗？”

男人的躯体在他视野里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但仍然坚持回应了他，“很想知道？”

赵启平笑，翻个身子躺下来。“我想对症下药。”

那个晚上赵启平听到了伊拉克的爆炸和警报，麦田里的潜伏，野地里的追击。子弹割裂肉体，无休止的惨叫，怎么按压也无法止住的动脉破裂，压缩饼干和血沫的味道。你第一次扣下扳机时还会犹豫和颤抖，但很快杀戮就变得习以为常。所有人都红着眼睛，杀人或者被杀，炸弹掀起巨大的沙浪。你架好机枪，抗住大口径的后坐力，你杀死你所以为的敌人，然后在瞄准镜里看见倒下的熟悉的脸。你像英雄一样回来了，所有人称赞你的勇气，可只有你知道你自己的罪孽。

无人惩罚，所以无从原谅。

黄志雄发现自己很平静地讲出了这个故事，甚至不需要酒精的辅助。赵启平一直握着他的手，他知道自己在讲述的过程中过于用力地攥住了他，那应当是疼痛的，但没有人抱怨。他庆幸赵启平没有给予这件事任何评价，没有安慰和劝慰，也没有鄙夷和厌恶。他只是吻了他，蜻蜓点水的，唇齿都没有撬开。可他满足，也快乐。

这么久了，他终于能好好地睡一觉。

Tbc？

*"他们和自己的欲 望搏斗，和最终将他们冲走的那股力量搏斗。"来自原作~

写这段又回去看了神夏S101，关爱PTSD，关爱退伍老军医，关爱退伍雇佣兵……